近日,听说蓝田名中医王勇先生的中医馆搬迁了,有很长时间和王医生也没有见面,我们打算去蓝田看看他的新诊所。
按照他的指引,我们先找到了蓝田县城老县医院的旧址,对面是农业银行,沿着银行旁边的卞堡巷走进去,右手是新城小学,过了学校大门十多米,看到电线杆上一块红色指示牌“蓝田王勇中医”,左转进去再走过一个压面的人家,右手边就看到了王医生的诊所,红色的大铁门,门口一棵巨大的古槐树,枝干纵横通达,估计有百年之上的树龄,里面一个不大的院落,三层灰色的小楼,一楼的大门上是一块熟悉的黑底金字牌匾“蓝田王勇中医诊所”,笔力遒劲,是蓝田书法名家张惠民的手迹。
因为是和王医生约好的时间,看起来他不太忙,他带领我们楼上楼下参观了一下,然后坐下来,一边喝茶,一边开始聊天。以下是谈话的内容。
我:王医生,你找的这个地方的确比较清静,但是不是太偏僻了?
王:这个问题,最近好多朋友都问过,还有位朋友对我说,听说你搬了地址,以为你要大展宏图,大干一场,没想到你搬到这么个偏僻的地方来了,你是咋想的呀?
我:是呀,我也奇怪,你是咋想的呀?
王:你知道,我一直想找一所小院,也是机缘巧合,无意中看到这个地方,没多想,就定下来了。我生性喜欢安静,原来那个地方最初还好,现在太吵了,所以这个地方我觉得不错,毕竟是在村子里面,对于来就诊的患者,这个幽静的氛围对诊病治病也有好处。
我:那会不会交通不便呢?
王:你刚来的时候应该看到了,交通还比较方便吧,这个巷子出去就是602公交车,如果是自己开车,导航也很方便的。而且到我这里来的朋友,一般都是老朋友或者熟人介绍,偏僻一点不要紧。
我:王医生,前几年就听您说有归隐之意,现在诊所搬过来了,今后有什么计划吗?
王:是的,看病这个事,你本事再大,精力再充沛,也不可能看完所有病人,也不可能看好所有病人。我也是在保证自己状态还好的情况下尽力而为吧。所以,诊所搬迁后,我打算每周多休息一下,原来每周五休息一天,今后可能调整为周四周五两天,同时,因为有些远路来的朋友往往是周六周日来就诊,所以周六日还是要正常上班。
我:哦,那你休息时间多了,一般会怎么安排呢?
王:人不能每天都忙碌,工作之外需要给自己留一些独处的时间,自己出去走走,看看书,练练功,或者安静待着都不错。当然了,先留出来这一块时间,逐步可以调整自己的状态,我也打算在空闲时间开一些中医文化和健康方面的公益讲座,完全是免费的,算是回馈社会吧,只要是有兴趣的朋友,都可以来参加。当然了,我准备搞的这个活动是随缘的,人不要多,十几个人,二十个人最好,大家一起学习交流,促进大家的身心健康状态,促进家庭和谐幸福,也算是我们对社会做一点小小的贡献吧。
我:太好了!王老师,我就叫您王老师吧,我们虽然平时不经常见面,但是我常在微信里看您写的文章,您愿意把自己对生命、对健康、对中医的思考无私地和大众分享,那是很大的功德呀,我期待您这样的讲座早日开办,到时候我和我的朋友们一定积极参加。
王:你过奖了,谈不上什么功德,只是我觉得人活着,总要做一些事情,尽量做一点好事,这个也是顺势而为的事,我感觉自己有能力、有条件作,就去做吧,届时还需要各方面的朋友帮忙支持。
我:这个不用说,您愿意付出自己的时间,自己的智慧帮助大家,朋友们一定会各尽所能的。说到这个话题,突然想到一个问题,想听听您的看法。
王:请讲!
我:现在社会上名中医很多呀,有些名医全国各地,到处坐诊,全年不休,身体都累倒了,却不知疲倦,听说赚钱也很多。据病人说,疗效也不像宣传的那么好。还有一些国医大师、名中医到处开办工作室,到处收徒弟,全国的徒弟收了很多,可是,真的有精力去指导这么多的学生吗?类似这些现象,我们这些热爱中医的人看了都感觉很困惑,您怎么看呢?
王:首先一点,现在的社会是一个商品社会,市场经济。名医也罢,大师也罢,都是普通人,想要多赚些钱,也无可厚非。我们不能搞道德绑架,要求中医大夫就要安贫乐道,心甘情愿过苦日子。这是一个角度,但是换个角度来说,作为一名好中医,也不能唯利是图,名利心炽盛,为了地位和钱财丢弃了职业操守。我个人的看法是,中医首先要立足治好病,促进人们的身心健康,在这个前提下,获得相应的劳动报酬,改善自己的生活,这个没有任何问题,但是决不能靠着自己的名气和手艺去敛财,贪得无厌,这是不合适的,对于他自己也没有好处。各行各业都要有敬畏之心,不能为所欲为,医生也一样。
我:嗯,您说的很对。王老师,我还想问您一个问题,您认为什么样的中医才算是好中医呢?还有,怎么判断一名中医的水平高低呢?
王:你问的这个问题,其实我不一定有资格评价,但是既然你提出来了,我不妨谈谈我个人的看法。
第一、 什么样的中医才算好中医?
我认为,好中医首先要是个好人,有慈悲心,敬天悯人,就像孙思邈说的:“凡大医治病,必当安神定志,无欲无求,先发大慈侧隐之心,誓愿普救含灵之苦”。这是做一名好中医的前提,我也是从医三十年以来,才越来越对孙真人的这句话有了体会。一个医生,如果只是把行医当做一种谋生的手段,养家糊口的技能,甚至赚钱发财的工具,那么可想而知,这样的人不可能成为一名好医生。这几年,有不少知名的医学专家因为医疗腐败问题被查就是活生生的例子。反过来,一个医生,有慈悲心,能够同情病人的痛苦,能够急病人之所急,看到病人在疾病的煎熬中受苦,他就于心不忍,就会想法设法帮病人解决问题,你可想而知,他的医术必然能够不断进步,他就能成为一名有能力的好中医。
第二、 怎样判断一名中医水平的高低?
首先,疗效是判断中医水平的首要标准。不管你头衔再多,名气再大,能不能治好病,是判断你水平高低的最重要的依据。但是,就我接触到的名医来说,水平再高的中医也不可能治好所有的病,水平一般的医生也有自己能治好的几个病。判断一名中医水平如何,当然他要有扎实的理论基础,也要有丰富的临床经验,不光是对一般问题他有办法,有思路,就是面对疑难危重的问题,他也有清晰的理法方药的思路,就像将军指挥打仗一样,他有比较开阔的思路,有不同的应对办法,一个办法不行,还有别的办法,一种方案不行,还有别的预案来应对,这就是高手。
还有,一名高水平的中医,一定是学识比较渊博,不仅是在中医方面,包括在哲学方面,在传统文化方面,在自然科学方面,都要有一定的水平,只有如此,在面对复杂问题时,才能左右逢源,应付裕如。
另外,高水平的中医,自身就应该身体力行,自己也有要好的状态,自己身心健康,才有说服力。因为中医本来就是健康医学,而不是疾病医学,自己的身体都问题不断,疾病缠身,怎么能说明自己的中医水平高呢。不要说什么医不自治,中医人,应该首先安顿好自己的身心状态,再推己及人,帮助他人。就如孙真人那样,自己都能达到神仙的状态,这样多好。
我:王老师,您说的太好了,真希望天下多一些像您这样的中医老师,那就是病人之福啊。
王:你过奖了,我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,我也没有多大的本事,但是我对自己的中医的水平也有些信心。天下的中医那么多,也不多我这一个,我只是尽自己的能力,也尽自己的本分,能干多少干多少,一切随缘吧。
我:作为一个中医的爱好者,作为一个潜在的病人,我还是希望王老师能够多带一些学生,多看几年病,也许这个想法有些自私。
王:你说的也对,所以这一年开始,我也开始接受一些学生来学习,最起码自己学医这几十年的经验教训是有的,对于同学们会有些帮助吧。至于我自己,我有一个五年计划,再干五年,我打算诊所暂停下来,自己的状态也调整调整,好好静一段时间,再往后怎么走,到时候再说吧。
我:很羡慕王老师的洒脱和随性,只有祝福了,祝王老师多培养学生,让中医薪火代代相传,也祝福老师越来越好,分享给我们更多的中医精华和生命智慧。
王:感谢感谢,我们一起努力,一起进步,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好好修行吧。
结束了这次访谈,带着更多的思考,更多的期待,我和王医生道别。在蓝田这个钟灵毓秀、人杰地灵的地方,我想今后我会经常来的。每次和王医生的交流,都似乎给我的生命也注入了更多的能量,也让我能够更加豁达地面对当下的现实问题。王医生经常说,人生就是一个过程,更是一场修行,让我们每个人都怀着敬畏之心,怀着感恩之心,走好各自的修行之路吧。
2025年元月2日,于古城西安
(供稿:蓝田王勇中医诊所 撰文:徐长卿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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